第33章 拥抱敌人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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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景公司变得越来越傲慢，越来越讨厌，但贾磊必须承认，虽然网景公司飘了，但是它的确有飘的资本。“假如计算机用户可以直接从网上下载文字处理软件和制表软件，那么他们恐怕很快就用不到windows系统和office系统办公了。”这是当时硅谷和全计算机行业最流行的说法，也就是这个原因导致微软公司和相关的办公软件公司股票都在下跌，网景一时间成为数个软件公司的公敌。“老板，这是网景公司刚送来的文件，是他们十一月份的业务总结。”皮特说着就把一份文件递给贾磊。“按理说这个文件早该送过来了，却被网景公司拖了将近半个月时间。”皮特有些不满的像贾磊抱怨说。“拖时间有什么用，他们最后还不是要给！”贾磊看着文件说。虽然贾磊和巴克斯戴尔闹的挺不愉快的，但就像贾磊自己说的那样，只要他还在网景公司的董事会一天，巴克斯戴尔就必须向他汇报网景公司的业务。“网景公司最近的生意是真的好，这份给董事会成员的报告上说，他们已经和58个世界一百强公司建立了业务关系，拿到了系统定制订单和维护合同。”贾磊看着手里的报告感叹说。网景公司的业绩现在是真的好，如果不是因为网景董事会内部的勾心斗角和外部恶意竞争，网景公司也不会倒的那么快。“这是微软公司上半月的报告！”皮特说着又递给贾磊一份文件，微软公司的报告每次都是按时送的。“微软公司的windows95业绩不错可股价却跌破了百元，真是一件怪事！”皮特指着文件不解的说。他最近在帮贾磊炒微软股票的短线，所以对微软股票的股价很敏感。“最近各种报刊和小道消息都在说，微软公司马上要被网景公司超越了，华尔街上也有类似看法。既然大家都不看好它，微软的股价跌了有什么奇怪的，刚好适合我抄底。”贾磊不在意的说到。“可是老板，微软公司的股票都跌了快一周多了，你真的要抄底吗？”皮特担心的问到。“抄！外面不论说什么这个底我都要抄！微软股票九十块钱以下你就尽量帮我收，你只要按我吩咐做事就行，责任不用你来担。”贾磊肯定的回答说。“您是老板，你说的算！不过我还是觉得微软公司的股票还会跌。”皮特回答说。“皮特你要记住，我们买微软公司的股票是拿来做长线拿分红的，它的股票短期内的涨跌对我来说不重要，顶多影响一下我的持股成本。”贾磊给皮特解释说。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微软公司的股票果然像皮特说的那样一路下滑，更严重的是，硅谷和华尔街对微软股价的讨论已经从背后窃窃私语转成了公开讨论。而高盛银行的分析师克.施路德更是直接将微软公司的股票从自己的股票推荐名单上撤下来了，这代表着高盛对微软的评级为不推荐买入，这一暴击直接让微软的股价跌破90美元。11月20日微软股价盘中跌到85.750美元，贾磊如愿的抄了底。“老板，你真的不怕微软股价再继续跌下去让你血本无归吗？”皮特担心的问到，那样会被强行平仓的。“不会的，股票都跌到这份上了，微软公司肯定要有所动作了，不然他们的股票评级还会下滑的。”贾磊回答说。贾磊预料的很准，很快他就收到了微软公司要召开临时董事会的邀请通知书。“开车吧！今天这个会将会决定两家公司的生死，我肯定要去看看……”贾磊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喃喃自语的说，他又将见证一个历史时刻。“感谢各位董事能放下自己忙碌的工作，前来参加微软公司的董事会。”比尔.盖茨站在主位上先是对在场所有的股东表示了感谢，然后才慢慢坐下。“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大家都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要召开这次临时董事会吧。”比尔.盖茨环顾全场说。在场的董事有的点头，有的变了脸色，更多的人是在三三俩俩的低着头窃窃私语，显然大家都知道原因。“你说比尔.盖茨这次召开临时董事会，是因为股价还是网景？”鲍尔默问坐在自己身边的贾磊说。“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微软公司的股价就是因为网景的浏览器和java技术才跌的。”贾磊小声回答说。“微软公司的股价都跌破100元了，我们当然知道为什么。如果你再拿不出来对付网景公司的办法，微软公司的股票评级恐怕会跌到卖出了。”先锋基金的董事率先开口发难说，其他董事也开始纷纷指责起比尔.盖茨来。“这些个大佬平时在外面面对公众时一个比一个装的慈眉善目，现在骂起人来都是面红耳赤的。”贾磊满脸兴致的看着一群掌管千亿资金的大佬在自己面前争吵，偶尔还会对某一个人做点评。“这都什么时候了，贾磊你还有心思看热闹？”鲍尔默在一边着急的说，比尔.盖茨都快被人围攻了。“我不看热闹还能干什么？就咱们这两只小虾米，在董事会上都坐不到前排，难不成你还想去上去发言呀。”贾磊似笑非笑的回答说，鲍尔默被他一句话就噎住了缓缓的坐回了椅子上。“可是，……可是我们总该帮微软公司想想办法，度过这个难关吧？”鲍尔默小声的嘟囔着说。“你别一口一个我们的，我都说过了，我不会参与您们两家公司的斗争的，要解决这个困难恐怕你要自己想办法了。”贾磊小声提醒他说，自己中立的立场是不会变的。“算了！我看你也根本没有什么好办法帮忙解决微软公司的困境，还不如我自己想呢。”鲍尔默气呼呼的说到。贾磊没理他就坐在微软公司董事会里，摆出了这幅事不关己的架势，悠哉悠哉的继续看戏。“请大家都一静一静，听我说。”比尔.盖茨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会议室，只能站出来维持秩序，会议室里这才恢复了一些安静，虽然没人在大声吵闹了，但大家还都在窃窃私语讨论着。“比尔.盖茨先生，董事会希望你能尽快找出一个解决微软公司眼下困境的办法，不然我们就要怀疑您的能力了。”先锋基金的经理皱着眉头对比尔.盖茨发难说。“我想各位可能还不知道，在你们刚才争吵的那段时间，我已经让我的秘书对外发了一份公告对外宣布，微软公司将会在十二月份举行一次发布会，来公开讨论关于网景公司的问题。”比.尔盖茨一脸平静的说，可他的话却在会议室里引起了轩然大波。“既然比尔.盖茨先生要在十二月份举行发布会，这么说他已经找到解决网景公司的办法了。”鲍尔默听到这里兴奋的拍了拍贾磊的胳膊说。董事会里也有人对比尔盖茨问出了同样的话，比尔.盖茨没有立刻回答反倒沉默了。“我看未必！”贾磊看着比尔.盖茨的沉默，语调轻松的回答说。“我暂时还没有具体什么计划，但是我们微软公司总要先做出一些姿态来稳定我们公司的股价。”比尔.盖茨回答说。这个办法虽然粗糙却很好用，秘书刚才进来说微软公司的股价已经开始止跌了。“omg，我都忘了我们微软公司的这个先立军令状后执行的传统了。”鲍尔默一拍额头懊悔的说，他自己本人也干过好几次类似的事情。显然比尔.盖茨的这个回答没办法让股东们满意，于是他们继续发难。“你这样做不太好吧？万一到了定好日子我们还没想出解决网景公司的办法，你要怎么办？”一个股东问。“所以我才要召开这次临时董事会呀！我邀请大家来，就是想一起商量怎样解决网景公司的办法的，毕竟大家都认为自己比我聪明。”比尔.盖茨回答说，那个股东被比尔.盖茨无赖的回答当场气的脸通红。“啧啧！首富的嘴还真是厉害！”贾磊称赞到。“光嘴厉害还有什么用，脑子厉害才行。”坐在贾磊另一边的股东接话说。“比尔.盖茨先生可是一个聪明人，您今天把我们约到这儿，既使还没有解决网景的具体办法，肯定也有大概的方向了吧？”贾磊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主动开口给了比尔.盖茨一个台阶下。“是的！我脑子里的确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点子，但是这个办法牵涉到我们微软公司的好几个大项目。滋事体大，我不敢一个人做决定，所以才请各位来共同商议的。”比尔.盖茨解释说，其他人这时候都停下了讨论看向他。“有什么办法你先说说看！”先锋基金的经理想了一下回答说，其他人也跟着点点头。“我打算放弃组建微软公司mSN网络，去拥抱和延伸网景制定的所有互联网协定和标准，并在我们的浏览器的使用java技术……”比尔.盖茨认真的说到。“轰！”这句话对在场的人来说不亚于在董事会里投一个鱼雷，把所有人都炸翻了。“比尔.盖茨你是疯了吗？你放着自己公司mSN网络不用？反倒去支持竞争对手的软件！”贝莱德基金的经理听到这终于坐不住了，开口质问说。“就是！”“疯了……”下面的董事也纷纷开口说，只有贾磊眯着眼睛从左到右依次扫过每个董事的脸，欣赏着他们精彩的表情。“鲍尔默你发现了吗？”贾磊突然没头没脑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发现什么？”鲍尔默转过头来不解的问到。“mSN项目的总工程师不在这次会议的会议室里……”贾磊意味深长的说到。鲍尔默听了贾磊的话一惊，立刻坐直了身子，用眼睛在会议室里来回扫瞄，去找贾磊刚才提到的那个人。“他真的不在！而且mSN项目的总经理鲁塞尔.西格尔曼也不在？”鲍尔默惊讶的说到。这次会议关乎着微软公司未来发展，公司的高层和重要项目的主管也都有份参与。“按理来说，这次会议关乎到mSN项目的生死，他们两个作为微软mSN这个项目的最高领导，不应该不参加的。”贾磊眯着眼睛思考说。“啊！我想起来了，一个星期之前盖茨先生给他们两个批了年假，他们两个带着全家出国旅游去了。”鲍尔默小声的跟贾磊解释说。“呜呼！原来是调虎离山啊！看来盖茨先生舍弃mSN项目去拥抱互联网和java这件事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有计划有准备的。”贾磊也小声的和鲍尔默讨论说。“可是公司在mSN项目上已经砸了7亿美元了，董事们应该不会轻易放弃的，比尔.盖茨先生的这个计划恐怕行不通。”鲍尔默为难的说。“我倒不这么认为，既然盖茨先生一个星期前就把这次董事会最大的两个绊脚石支开了，那他肯定有办法说服董事们。”贾磊说。事情果然不出贾磊和鲍尔默所料，董事会上九成的人都不同意放弃mSN，只有几个比尔.盖茨坚定拥护者站在他那边，双方再一次吵起来了。“叩叩！安静！”比尔.盖茨敲了敲桌子大声喊到，会议室里勉强又恢复了安静。“诸位！我想你们还没有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比尔.盖茨一脸严肃的说，其他人被他难看的脸色镇住了。“java与mSN不仅仅是网景和微软的浏览器之争，更是一把可以斩断微软公司根基的利剑。”“如果用户可以严格按照要求下载java软件写的应用程序，甚至可以自己编写属于自己的操作系统，那么他们就不会再关心自己的电脑要使用苹果还是微软的操作系统了……”比尔.盖茨说到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会议室里的所有人。这下会议里立刻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落针可闻，所有的董事都不在说话认真的思考起比尔.盖茨的话来。鲍尔默更是吓的抓住贾磊的手臂，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是比尔.盖茨啊，我的目光还聚焦在两家公司的浏览器之争上，他就深谋远虑的看到了java虚拟机了！”贾磊心理佩服的想。如果贾磊没有三十年后的记忆，现在也根本听不明白比尔.盖茨刚才说的是什么东西。很显然，董事会里有一部分人和贾磊一样听懂了，有一部分人和鲍尔默一样没听懂，比尔.盖茨只能耐心的给没听懂的那群非软件行业业内的股东解释原委。“如果客户可以自己编写操作系统，那我们微软公司赖以生存的windows操作系统的价值就要大打折扣，这不仅仅是销量下跌的问题。一旦我们微软公司失去了在电脑操作系统上的霸主地位，就代表着我们微软公司失去了对电脑用户，下游软件开发公司和计算机生产公司的绝对控制权。”比尔.盖茨叹了一口气，面色深沉的说。这回所有人都听懂了，同时也都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我滴个乖乖！网景公司的java技术这是要成为软件行业内的全民公敌呀！”贾磊心理感叹。“就算是这样我们也没必要放弃mSN吧！”一个软件开发部的高管还在挣扎着说，他们为了mSN软件已经奋斗了好几年。“是啊！就算要放弃mSN，我们也不一定非要支持网景公司的协议和标准啊？以我们微软公司在行业内龙头的地位，我们可以制定一套新的标准。”有人说到，“我们微软公司的确可以通过自己现在在操作系统里的霸主地位推行属于自己的标准，可是这么做有什么用？只能是拖延一段网景浏览器全面占领市场的时间而已。”比尔.盖茨接话说。“毕竟网景浏览器他们开放共享的理念更用户欢迎，业内也更愿意为java开发软件。”比尔.盖茨苦笑说。“新旧两个技术在相同的赛道上狂奔，旧技术肯定会输的粉身碎骨的。”贾磊听到这赞同的点点头说。“虽然我不能肯定我们微软公司在放弃msn网络后进入因特网的决定一定会获胜，但我们如果一直在mSN网络错误的道路上狂奔，只会加速微软公司的灭亡速度。”比尔.盖茨最后总结说。“啪啪！精彩！听君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我觉得在坐的各位也都和我一样吧，比尔.盖茨先生果然是硅谷最聪明的人。”先锋基金的经理一边鼓掌一边站起来说，其他人这时才反应过来纷纷跟着鼓掌。“你们先别忙着鼓掌，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比尔.盖茨严肃的说到，其他人听到这纷纷停下掌声，看他还有什么事要说。“贾磊你还记得上次董事会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吗？”比尔.盖茨看着贾磊笑着问到。“你问我mSN和万维网哪个更重要？”贾磊皱着眉头回答说。贾磊没想自己全程一句话都没在董事会上发言，还是没躲过去。“是的！今天我还就要把这个问题问在场的每一个人，mSN和因特网哪个更重要！”比尔.盖茨站起来双手扶着桌子看着所有人质问到。比尔盖茨把话说得都这么明白了，下面的董事和高管还不知道怎么选吗？董事会里全票通过了比尔.盖茨放弃组建mSN网络保留其中某些功能，把ie浏览器作为微软公司新的业务重心，拥抱互联网市场的决定。“我要纠正你们一下，是因特网不是万维网！”一个陌生的董事站出来说的，贾磊闻声望了过去。“为什么这次是因特网不是万维网呢？看来这个决定是英特尔和微软两家公司共同的决定！”贾磊看着他说到，对方听到这话笑而不语。贾磊已经猜到了，这个董事就是那个能拿到微软和因特尔重叠收入的人，他的意见也就代表着英特尔公司和wintel联盟的意见。“哎！网景公司乖乖的搞自己的浏览器业务和内联网业务该多好，干嘛想不开非要去开发java技术和虚拟机，这下成了办公软件行业的全民公敌了。”贾磊感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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