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亚瑟•摩根(5K大章)

　　纽约，这座纸醉金迷的都市，在其光鲜亮丽的皮囊之下，是孕育罪恶与欲望的温床。
　　亚瑟?摩根，生活在臭名昭著的布鲁克林街区，一个可怜人，一个注定不平凡的人。
　　早年间年幼的他与父母偷渡到美利坚，心怀着“美利坚之梦”的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这里似乎并不欢迎“外来者”。
　　父亲沉迷于赌博，好赌成性，并且喜欢酗酒，喝醉以后经常打骂妻儿，
　　自然而然的，像这样的赌徒也只是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悲惨下场，死于过量饮酒，
　　虽然说如果抢救及时，还有一丝生机，可连叫救护车的出诊金都掏不出来的他们，又如何能做到呢？
　　母亲患上了哮喘与心脏病，但她也是在这个糟糕家庭里唯一该关心着亚瑟的人，也在病痛之余，鼓励着亚瑟，
　　而亚瑟?摩根在这个畸形环境艰难地成长起来，由于没有足够的钱交学费，他很早便开始混迹街头，四处工作。
　　性格孤僻，不善于社交的亚瑟?摩根在求职谋生之路上，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最终，在一家三流剧院里，得到了一份丑角的工作，虽说薪水不高，但也勉强能让母子二人温饱。
　　剧院的“金字招牌”是一位颇有姿色的脱衣舞娘，赛琳娜?玛瑞，也是亚瑟?摩的“梦中情人”，
　　每当剧院一天的表演结束，亚瑟便需要做着额外的工作——负责打扫杂乱的舞台与看台上观众们留下垃圾，不过大部分是揉成团的脏臭纸巾与一些食物残渣。
　　但这却是亚瑟为数不多，能够默默看着自己的女神在台上练舞，或是偶然“巧遇”从更衣室内走出的赛琳娜的机会，
　　虽说亚瑟认为自己与女神几乎不太可能，但每一个人心中总会多出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幻想不是吗？
　　直到有一天，那是个糟糕的一天。
　　“亚瑟，我找你有点事，下班后你能来后街一趟吗？”
　　自己女神突然的邀约令亚瑟只感觉快乐冲昏了头脑，以为是幸福来敲门了，
　　以至于他丝毫没有注意赛琳娜眼中的鄙夷与不屑。
　　时间流逝的飞快，或者说已经被喜悦填满内心的亚瑟?摩根，
　　就算再做着再劳累的工作，也无法感到时间的折磨，
　　即使在这里几乎每天都会被同事欺辱，嘲笑，但只要自己的“女士”在这里，我就还是幸福的。
　　但当亚瑟抵达后街，看到一身半透明纱衣的赛琳娜背影时，他有些羞涩地从背后掏出一支从花店里购买的玫瑰，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无用支出”。
　　而命运总是喜欢戏弄人的，从赛琳娜两侧的阴影之中，
　　走出了几个吊儿郎当，面色阴狠的身影，他们是盘踞在此处的混混，收钱办事，百无禁忌，
　　“就特么你叫亚瑟是吧？！”
　　没等亚瑟反应过来，便被团团围住，一顿拳打脚踢后，
　　宛若一条死狗般瘫倒在地的亚瑟手指默默伸向掉落在不远处的玫瑰，
　　但赛琳娜却走上前来，一脚踩在了玫瑰上，高跟鞋反复碾压着花朵，满脸不耐烦的“女神”开口了：
　　“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
　　随后，亚瑟便看到一辆奔驰缓缓停在了街道边，从车中下来了一位看起来比自己父亲年龄还大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而赛琳娜却满脸笑意地迎了上去，二人不断调笑，动作亲昵。
　　亚瑟从未见到过赛琳娜这副姿态，不敢相信地望着，中年男人朝着地上的亚瑟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你还看是吧！”
　　“继续狠狠地打，出了事我负责！”
　　他转身搂住赛琳娜的腰肢，登上了车，一路向北。
　　而留下来的几位混混相视一笑，摩拳擦掌，开始了新一轮的施暴，
　　但亚瑟咬紧牙关，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只是眼眶逐渐变得血红，恶念开始在心底滋生，就当他即将被负面情绪所吞没时，
　　一道厚重的磁性声音响彻在阴暗的街巷内，
　　“你们在干什么？”
　　眼眶已经肿起，满脸青紫的亚瑟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了那一位从天而降的“神”，以及那张英俊的面孔，
　　随后眼前一黑，他失去了意识。
　　望着巷道里发生的一切，林克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
　　“我还以为是什么“六条腿进去，两条腿出来”的地狱笑话场景呢？”
　　“原来只是一些社会残渣啊。”
　　认出林克这张脸的混混们当即四散而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而林克也没有多大兴趣去追捕这些蝼蚁们，只是有些诧异的瞅了两眼地上的亚瑟?摩根，转身便离开了巷道……
　　“痛！太痛了！”
　　待亚瑟幽幽转醒，微微亮起的启明星预示着他已经在这里躺了好几个小时，
　　四肢百骸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感，地面上是已经干涸的黑红血迹，他支撑着自己爬了起来。
　　踉踉跄跄地走回了家，推开家门，但屋内却是异样的寂静，
　　意识到不对劲的亚瑟当即冲进卧室，看着了无声息地躺在床上的母亲，以及床边散落的药片与药瓶，
　　他呆立在原地，泪水从眼眶缓缓流下，
　　如果今晚的自己能早一些回到家里，不为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奔波，是不是母亲就不会就这样死在家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悲痛欲绝的亚瑟却笑了，笑的是那样癫狂，那是此前人生中从未有过的“开怀大笑”。
　　就这么坐在母亲床边，直到天亮，面无表情的亚瑟?摩根站起身来，
　　从床底深处拖出一个木箱，这是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全部积蓄。
　　紧接着，他笨拙地找到之前与自己一起混迹街头的熟人，买了一把老旧的左轮手枪，6颗子弹。
　　亚瑟庄重地在家里洗漱了一番，换上父亲留下的，也是自己最体面的一件鲜艳西装，扯下一段紫色彩带作为领带，
　　将左轮手枪别在腰间，迈着兴奋的步伐，他来到了剧院附近，默默的等待夜幕降临，
　　随后，戴上一副面具，混入人群，进入了剧院内。
　　此时，亚瑟静静地欣赏着台上不断派出各种魅惑姿势，缓缓消减着自身衣物的赛琳娜，
　　但眼中却满是冰冷，没有之前那样充满爱慕与欣赏。
　　待这场低俗的表演结束，人群逐渐散去，但亚瑟却还是坐在座椅上一动不动，
　　“嘿！老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直欺负自己的胖子走到亚瑟身旁，有些调笑地开口，那对小眼睛却不断打量着，
　　“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啊？”
　　正当他想进一步凑近确认亚瑟的身份时，
　　亚瑟猛然抬起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冰冷的枪管直接被塞进了胖子的嘴中，
　　“……唔……”
　　感受着口腔之中逐渐蔓延的铁锈味夹杂着枪油的异味，胖子被吓得不敢乱动，只能拼命的眨着眼睛乞求亚瑟不要开枪。
　　但台上准备回到更衣室的赛琳娜，和一旁长相猥琐，瘦瘦高高的卡西莫多也注意到看台上僵持不动的两人，
　　“罗恩，怎么了？”
　　赛琳娜有些疑惑的开口询问，身旁的卡西莫多却想要在她面前展露出一些“男人气概”，主动走了上去，伸出手拍了拍罗恩的肩膀，
　　“你小子在搞什么鬼啊！”
　　但待他看清罗恩嘴中的事物时，卡西莫多愣住了。
　　亚瑟默默站起身，缓缓摘下了面具，面无表情地看着
　　“亚瑟！？”
　　卡西莫多看着摘下面具的亚瑟，有些意外惊呼一声，但很快，他的脸上就变成了嘲弄，不屑地开口，
　　“你怎么还敢来这里？”
　　“怎么？你以为拿把玩具枪就可以肆意妄为吗？就是是真的，你敢开枪吗？”
　　“你开枪啊，你倒是开枪啊！”
　　如果现在眼神能够杀人，卡西莫多一定会被罗恩杀死无数次，
　　你吹牛逼别带上我啊.jpg
　　此刻的他无比痛恨会遇到这样的“猪队友”，同时也怨恨亚瑟为什么会先找上自己，明明自己并不是对他欺压最恶劣的……
　　“砰——”
　　剧烈的枪声炸响在卡西莫多的耳边，
　　罗恩猛然炸裂开的后脑，飞溅出点点血液与一些组织碎片，泼洒在卡西莫多的脸上，
　　他呆滞地站在原地，似乎完全无法预料到，之前一直被他们随意欺压的亚瑟会是一个说开枪就开枪的狠人。
　　一时之间，卡西莫多忘记了逃跑，只有淅淅沥沥的流水声，伴随着升腾起的尿骚味，
　　他噗通地一声跪倒在地上，不断开口求饶，同时还抬起双手不断朝着自己的脸上猛扇，
　　“亚瑟，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还有家人需要养活……”
　　听到“家人”这个关键的词语，仿佛是触动了亚瑟的脑神经，他将还在发烫的枪管抵在卡西莫多的额头，
　　这种掌控他人生命，为所欲为的感觉让亚瑟热血上头，他不由自主地开始狂笑起来，
　　“家人？哈哈哈哈哈……我没有家人……”
　　笑着笑着，亚瑟流下了两行血泪，手指已经压在了扳机上，他用敬语高声开口，
　　“卡西莫多先生，下辈子注意点！”
　　“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额头上多了一道血洞的卡西莫多仰头向后倒下，血液从脑后不断蔓延流淌，
　　亚瑟扭头看向舞台，已然没有赛琳娜的身影，但他并不着急，
　　作为经常负责打扫整个剧院卫生的亚瑟来说，在比自己家还熟悉的“主场”，找到一个逃窜的“猎物”，并不是什么难事。
　　况且现在的剧院各个出口已经被亚瑟事先做了一些手脚，
　　“嘎吱——”
　　突然停下脚步，亚瑟若有所思地看向更衣室，虽然这道关门声很微弱，但在寂静的剧院内，却显得那样清晰可闻。
　　不再掩饰什么，亚瑟大步走向更衣室，推了推门，却发现门已上锁，
　　但他转头却盯上了消防箱内的消防服，“咔嚓”一声用枪托砸碎玻璃门，取出了长斧，
　　双手紧握长斧，骤然砸向更衣室的木门，
　　“哐——”
　　“哐——”
　　躲在更衣室内的赛琳娜面露惊恐地看着木门上炸开的碎屑，和闪着寒光的斧刃，
　　不禁失声尖叫起来，手中紧握着的水果刀几乎都快要掉落。
　　很快，木门被砸开一道硕大的裂口，亚瑟?摩根透过裂口，露出沾染血液的脸，满面笑容地望着赛琳娜，
　　“hello？”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赛琳娜强忍心中的恐惧，朝着窗台狂奔，拼尽全力的钻出窗户，
　　但宛如恶魔低语的嗓音却紧随其后，
　　“啊啊啊啊！”
　　亚瑟高高举起长斧，狠狠的劈在了赛琳娜的脚踝，顿时鲜血四流，皮肉绽开，露出惨白的骨骼。
　　钻心的疼痛几乎要令赛琳娜昏厥，但她还是强忍着不适，连滚带爬的爬出窗台，来到了后街，期望能寻得一线生机，
　　“滋滋滋滋——”
　　漆黑的街道内，只有一个缓慢向前奔跑的赛琳娜，和沿着血迹不紧不慢地追击的亚瑟，拖拽着的长斧不断在地面上摩擦着，
　　而赛琳娜也也逐渐由于失血过多而体力不支，最终被逼到一处死胡同内。
　　她泪流满面，不断乞求着，
　　“亚瑟，求求你，不要杀我，你不是很想要我吗？来吧，我把一切都交给你！”
　　但亚瑟却充耳不闻，满眼血丝，就当他即将挥动长斧，结束这个令自己又爱又恨的女人的生命时，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顿时，亚瑟松开手，斧头掉落在地上，此刻的他像是个无助的孩子，僵硬的转过头，看着充满自信笑容的林克，
　　“超人先生……我……”
　　而赛琳娜却看到了一丝生机，她急忙呼喊，
　　“超人先生，救救我，他是个疯子！”
　　“嘘——”
　　林克将手指抵在自己嘴唇上，示意安静，随后转头看着满身血污，不知所措的亚瑟?摩根，饶有兴致的开口，
　　“私人恩怨？”
　　“嗯……”
　　“你叫什么名字？”
　　“亚瑟，亚瑟?摩根，超人先生。”
　　林克闻言一愣，当即脱口而出，
　　“你需要被救赎！”
　　“什么？”
　　亚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林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什么，我只是感觉有些遗憾，你似乎来错了时代，或许荒野西部更适合你。”
　　“抱歉……超人先生，我可能让您失望了……”
　　亚瑟低头喃喃自语，一副像是想要报完仇后便原地自杀的模样。
　　但林克却满不在乎地开口，
　　“没关系，少做这种事情就好，会掉荣誉值的。”
　　“你可不要成为大窝囊。”
　　虽然不太理解林克口中的荣誉值是什么，但亚瑟却将其视作自己的“偶像”对自己的肯定，低落的心情随之回升，
　　而一直被相谈甚欢的二人无视的赛琳娜也彻底的陷入了绝望，深知自己结局的她疯狂的呼喊，
　　“碧池！你这个混蛋！太阳沙滩！”
　　而林克偏过头，在嘴角勾起某运动品牌的标识后，也说出了一句经典台词：
　　“Justdoit(放手去做吧)”
　　得到“偶像”的授意，亚瑟兴奋地用斧头将赛琳娜砍成一块一块的，
　　望着越来越癫狂的亚瑟，林克耸了耸肩，
　　他根本不在乎纽约是会多出一个小丑，或者别的什么，这不过是一个兴趣使然的实验罢了，
　　【语言的力量〈紫色(珍稀)〉】是否真的能扭曲一个人的心灵，从而彻底改变一个人？
　　待意犹未尽的亚瑟回头，林克已然消失不见。
　　复仇结束，又利用汽油将整个剧院点燃，失魂落魄的亚瑟漫无目的地在凌晨的街道上行走着，
　　不知不觉，便走入了一间教堂。
　　看着被摆放在供坛上的十字雕塑，亚瑟只觉得有些讽刺，
　　在自己最迷茫，最需要上帝拯救的时候，未曾出现，但在自己复仇结束，尘埃落定的时候，它却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就在亚瑟思考着要不要将雕塑打碎时，背后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
　　“孩子，你看起来很迷茫。”
　　亚瑟扭头一看，却看到一个身穿黑袍，一脸慈悲为怀的神父，
　　“抱歉，神父，我只是路过。”
　　“我在你的眼神之中看到了迷茫，你应该是经历了一件足以改变你人生的事情，就在前不久，对吗？”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亚瑟，只能沉默的看着眼前的神父，
　　“我的名字叫做莫里亚蒂，约瑟夫?莫里亚蒂，如你所见，我是一名神父。”
　　最后，莫里亚蒂从黑袍之中掏出一本被牛皮纸包装起来的书，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亚瑟愣神地接过书，撕开书皮，看到了书的封面：
　　那是以深红色为底，白色的圆内，倾斜45度的大写“N”字。
　　紧接着，莫里亚蒂示意亚瑟翻开书页，
　　看着序章第一页上熟悉的人像，亚瑟彻底惊呆了，上面赫然是，前不久才见面的林克。
　　“？”
　　但莫里亚蒂却淡定一笑，用带着虔诚的声音开口，摊开双臂，
　　“请容许我像你介绍我们的主：全能之人，悲悯贤者，存世唯一真神，至仁！至善！至高！至强之王——卡尔?艾尔。”
　　“你已经得到登临“方舟”的船票，欢迎加入我们的教派——“新世界”。”
　　“say，hi！NewWor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