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在过去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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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哗哗流淌，雾气遮蔽视线。
如果洗澡的时候知道有异性和你一门之隔，肯定没办法静下心来。
“你……还有什么事吗？”
所以姬野理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只是在偷听洗澡的水花声。”
“啥？！”
“抱歉！这是开玩笑的，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
被当真后，茉莉反而自己先慌张了起来。
她沉默一会儿，重新组织好语言。
“下午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橘井没有和你说？”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活着来到这里的。”
她怎么可能还去自寻死路地问个不停。
“那我讲给你也不太好吧。其实只是见到了小时候的橘井大概是个什么样子。”
姬野理有选择性地掠过了一些不重要的部分。
“咦？催眠的效果有这么好吗？”
合着你自己也不信自己的技巧啊！
等等，那为什么他们两个人还都中招了？
难道说有什么其他因素在起效吗？
“小时候的大小姐……我也没有见过。”
茉莉无意识地敲打着门玻璃，指节轻扣出规律的节奏。
“我记得女仆小姐你说过，是大学毕业后才来到这里的。”
“确实如此，不过我本来就从小接受橘井家的资助，所以很早就知道有一个要侍奉的对象，一直对她抱有好奇心，可惜始终缺乏机会见面。”
这是她之前没有说起过的事。
“实际担任这边的女仆后呢？有什么感想？”
“麻烦、任性，简直像是女暴君，要打比方的话就是角色扮演游戏里的高人气反派。”
“怎么还要限定高人气的？而且，和我说她的坏话真的好吗？”
万一他告密的话说不定真的会上演茉莉之死事件。
“其实，我本来是反对所谓青梅竹马租赁的决定的。”
女仆小姐坦诚地说。
所以最初见面时她才会试图给姬野理一个下马威。
姬野理恍然大悟。
“难道说，后来我通过勤勤恳恳、敬业耐劳的优异表现，终于改变了茉莉姐姐的看法，今天就要来帮忙搓澡以表达歉意？”
“什，什么……？不是这样的！”
“我也是开玩笑的。”
姬野理报了刚才的一箭之仇。
“……真过分，我还是继续保持反对态度好了。”
茉莉轻轻叹气，抬眼注视着从门后弥漫而出，飘散在空中的白雾。
“我刚刚用高人气反派打比方，是因为这种角色不是经常会埋下转移到友方阵营的伏笔吗？”
“也经常会被骂强行洗白。”
姬野理抬杠道。
“这只是個比喻，不要纠结细节。”
她真的要生气了。
“经过这段时间对姬野同学的租赁，我想，是有一些变化发生在大小姐身上的。”
“如果她性格更扭曲，那肯定不是我的错。”
姬野理堂堂正正地推卸责任。
茉莉用力敲了一下门：“不是往更坏的方向变！特别是今天她的反应，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其实我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这都怪你的半吊子催眠术！”
姬野理从浴缸里爬起来，打开淋浴的喷头冲洗过一遍身体。
“我要换衣服了。”
“等一下，我还在这里！”
女仆慌张地从外面抓住浴室门。
“总之，加油吧，姬野同学……我要离开了，一定要等我走掉之后再出来！不准现在就开门！”
她还是一副防御力很低的样子。
等听到外面的门关上的声音后，姬野理再拉开浴室门。
他的衣服已经整整齐齐地挂在架子上。
茉莉是想让他加油做什么呢？
穿好今天原本的便服，姬野理对着镜子正了下领带，离开浴室。
沿着木制的旋梯从二楼回到客厅，橘井朝衣也换回了振袖，正捧起茶杯。
她也是刚洗完澡的模样，长发濡湿地散开，白皙的颈部冒着热气。
“姬野君，报酬已经转给你了。”
她平静地从窗户的格栅间望去，“天气似乎不太好，不方便回去的话可以让茉莉给你安排一间客房。”
经过几个晴日后，在今天临近傍晚时，灰色的云层终于遮挡住阳光，落下了点雪屑。
“按照大小姐你的性格，这时候不是应该补上一句‘但晚上要是犯罪的话就会被丢出去，对于姬野君来说尤其要注意’吗？”
姬野理习惯性地说。
“你……难道已经变成了期待别人会这么说的体质？”
橘井朝衣放下茶杯，仿佛很惊异似地用衣袖掩住樱唇。
“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姬野君才会变成受虐癖……”
对味了，这才是正常的橘井朝衣！
但是，她说完后并没有追击，姬野理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还击。
怪异的氛围横亘在两人之间，像是卡在齿轮间的石子，让他们的对话无法如平日一样进行下去。
“下午的事……”姬野理犹豫着开口。
“是你的妄想。”
她迅速回答道。
“我都没说是什么事哎？”
“整个下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扩大点说姬野君的人生其实都是一场梦境。”
橘井朝衣扭过脸，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
“别否定我的人生，伱这不是在逃避现实吗？”
“我是在合理化地删去一些不想要的生活细节，姬野君最好也这么做。”
她恐怖地微笑着。
“还是小时候的你比较可爱。”
姬野理忽然说。
橘井朝衣收起笑容，与他对视。
“真遗憾，你只能和现在的我说话，被现在的我租赁。”
“或许是这样。”
姬野理承认道，“但你能试着向她学学吗？”
“我能，但我不要。”
少女按住还残留着些许痛楚的右腿。
“小时候的姬野君和现在一样讨厌，你到底要不要留宿？”
“不了，我要回去。”
“因为你的‘妹妹’会闹别扭？”
她揶揄地再次笑了起来，“这次她没有吵着要跟过来？”
“没有。你会感到失望吗？”
“别开玩笑了，我又不像是姬野君，一直惦记着自己的青梅竹马，还对我叫出了她的名字。”
“……你听到了？”姬野理问道。
“现在有些想不起来，不如你再喊一遍？”
橘井朝衣摩挲着茶杯外壁。
“但是我拒绝！”
姬野理引用一句著名的台词，“告辞。”
他推开本宅的大门，迎上细密的风雪。
像是为了躲避这个问题。
橘井朝衣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心想。
茉莉端着新换的茶水从侧门出来，将热茶倒进她面前的茶壶中。
“大小姐，伤口还疼吗？”
她看向对方的腿部。
橘井朝衣摇了摇头，伸出手指，撩起振袖下摆，轻轻触碰已经结痂的位置。
“以前，有人帮我处理过了……咦？”
她为自己在时间上的说法而感到一怔。
未来是过去的延长线。
这个周末，在某种意义上，两人的过去交错了一瞬。
如果洗澡的时候知道有异性和你一门之隔，肯定没办法静下心来。
“你……还有什么事吗？”
所以姬野理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只是在偷听洗澡的水花声。”
“啥？！”
“抱歉！这是开玩笑的，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
被当真后，茉莉反而自己先慌张了起来。
她沉默一会儿，重新组织好语言。
“下午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橘井没有和你说？”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活着来到这里的。”
她怎么可能还去自寻死路地问个不停。
“那我讲给你也不太好吧。其实只是见到了小时候的橘井大概是个什么样子。”
姬野理有选择性地掠过了一些不重要的部分。
“咦？催眠的效果有这么好吗？”
合着你自己也不信自己的技巧啊！
等等，那为什么他们两个人还都中招了？
难道说有什么其他因素在起效吗？
“小时候的大小姐……我也没有见过。”
茉莉无意识地敲打着门玻璃，指节轻扣出规律的节奏。
“我记得女仆小姐你说过，是大学毕业后才来到这里的。”
“确实如此，不过我本来就从小接受橘井家的资助，所以很早就知道有一个要侍奉的对象，一直对她抱有好奇心，可惜始终缺乏机会见面。”
这是她之前没有说起过的事。
“实际担任这边的女仆后呢？有什么感想？”
“麻烦、任性，简直像是女暴君，要打比方的话就是角色扮演游戏里的高人气反派。”
“怎么还要限定高人气的？而且，和我说她的坏话真的好吗？”
万一他告密的话说不定真的会上演茉莉之死事件。
“其实，我本来是反对所谓青梅竹马租赁的决定的。”
女仆小姐坦诚地说。
所以最初见面时她才会试图给姬野理一个下马威。
姬野理恍然大悟。
“难道说，后来我通过勤勤恳恳、敬业耐劳的优异表现，终于改变了茉莉姐姐的看法，今天就要来帮忙搓澡以表达歉意？”
“什，什么……？不是这样的！”
“我也是开玩笑的。”
姬野理报了刚才的一箭之仇。
“……真过分，我还是继续保持反对态度好了。”
茉莉轻轻叹气，抬眼注视着从门后弥漫而出，飘散在空中的白雾。
“我刚刚用高人气反派打比方，是因为这种角色不是经常会埋下转移到友方阵营的伏笔吗？”
“也经常会被骂强行洗白。”
姬野理抬杠道。
“这只是個比喻，不要纠结细节。”
她真的要生气了。
“经过这段时间对姬野同学的租赁，我想，是有一些变化发生在大小姐身上的。”
“如果她性格更扭曲，那肯定不是我的错。”
姬野理堂堂正正地推卸责任。
茉莉用力敲了一下门：“不是往更坏的方向变！特别是今天她的反应，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其实我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这都怪你的半吊子催眠术！”
姬野理从浴缸里爬起来，打开淋浴的喷头冲洗过一遍身体。
“我要换衣服了。”
“等一下，我还在这里！”
女仆慌张地从外面抓住浴室门。
“总之，加油吧，姬野同学……我要离开了，一定要等我走掉之后再出来！不准现在就开门！”
她还是一副防御力很低的样子。
等听到外面的门关上的声音后，姬野理再拉开浴室门。
他的衣服已经整整齐齐地挂在架子上。
茉莉是想让他加油做什么呢？
穿好今天原本的便服，姬野理对着镜子正了下领带，离开浴室。
沿着木制的旋梯从二楼回到客厅，橘井朝衣也换回了振袖，正捧起茶杯。
她也是刚洗完澡的模样，长发濡湿地散开，白皙的颈部冒着热气。
“姬野君，报酬已经转给你了。”
她平静地从窗户的格栅间望去，“天气似乎不太好，不方便回去的话可以让茉莉给你安排一间客房。”
经过几个晴日后，在今天临近傍晚时，灰色的云层终于遮挡住阳光，落下了点雪屑。
“按照大小姐你的性格，这时候不是应该补上一句‘但晚上要是犯罪的话就会被丢出去，对于姬野君来说尤其要注意’吗？”
姬野理习惯性地说。
“你……难道已经变成了期待别人会这么说的体质？”
橘井朝衣放下茶杯，仿佛很惊异似地用衣袖掩住樱唇。
“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姬野君才会变成受虐癖……”
对味了，这才是正常的橘井朝衣！
但是，她说完后并没有追击，姬野理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还击。
怪异的氛围横亘在两人之间，像是卡在齿轮间的石子，让他们的对话无法如平日一样进行下去。
“下午的事……”姬野理犹豫着开口。
“是你的妄想。”
她迅速回答道。
“我都没说是什么事哎？”
“整个下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扩大点说姬野君的人生其实都是一场梦境。”
橘井朝衣扭过脸，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
“别否定我的人生，伱这不是在逃避现实吗？”
“我是在合理化地删去一些不想要的生活细节，姬野君最好也这么做。”
她恐怖地微笑着。
“还是小时候的你比较可爱。”
姬野理忽然说。
橘井朝衣收起笑容，与他对视。
“真遗憾，你只能和现在的我说话，被现在的我租赁。”
“或许是这样。”
姬野理承认道，“但你能试着向她学学吗？”
“我能，但我不要。”
少女按住还残留着些许痛楚的右腿。
“小时候的姬野君和现在一样讨厌，你到底要不要留宿？”
“不了，我要回去。”
“因为你的‘妹妹’会闹别扭？”
她揶揄地再次笑了起来，“这次她没有吵着要跟过来？”
“没有。你会感到失望吗？”
“别开玩笑了，我又不像是姬野君，一直惦记着自己的青梅竹马，还对我叫出了她的名字。”
“……你听到了？”姬野理问道。
“现在有些想不起来，不如你再喊一遍？”
橘井朝衣摩挲着茶杯外壁。
“但是我拒绝！”
姬野理引用一句著名的台词，“告辞。”
他推开本宅的大门，迎上细密的风雪。
像是为了躲避这个问题。
橘井朝衣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心想。
茉莉端着新换的茶水从侧门出来，将热茶倒进她面前的茶壶中。
“大小姐，伤口还疼吗？”
她看向对方的腿部。
橘井朝衣摇了摇头，伸出手指，撩起振袖下摆，轻轻触碰已经结痂的位置。
“以前，有人帮我处理过了……咦？”
她为自己在时间上的说法而感到一怔。
未来是过去的延长线。
这个周末，在某种意义上，两人的过去交错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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