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我十年前的水平了

　　几天后，王锐把陈麟风叫到办公室。
　　“我帮你联系了濮存鑫，他今年刚刚当选人艺的副院长，符合你的要求，不过人家平常事也多，还是得咱们上门去请。”
　　这确实是和合适的人员，前世《李白》这个诗歌最出名的朗诵版本就有濮存鑫的演绎，他就是听这位的朗诵，把诗歌记下的。
　　王锐开车带着陈麟风去往人艺，拜访濮存鑫，光电话里说不行，肯定要当面去请的。
　　陈麟风他们来的时间不巧，濮存鑫他们正在排练新戏，王锐干脆领着他坐在观众席一边等，一边看他们的表演。
　　台上正在排一部叫做《北街南院》的戏，这是个有关非典的故事，院里因出了一个感染者，而引发的一系列故事。
　　陈麟风看到不少熟人面孔，濮存鑫自不必说，还有何兵、吴钢、吕钟等，后世都被称为老戏骨的几个人。
　　其他人也都或多或少在电视上见到过，各个都身怀绝技。
　　这个戏应该已经排练很久了，各位演员肉眼可见的熟练，导演在旁边几乎全程没有什么指示，就只在结束时点评几句。
　　王锐和陈麟风在观众席看他们前后排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告一段落。
　　濮存鑫没等换下戏服，直接走过来。
　　“对不住，王导，让你们久等了。”人未到，声先至，不愧是演话剧的，濮存鑫的声音洪亮浑厚，很有特点。
　　王锐站起迎上，“没事，戏比天大，知道你们的规矩。”
　　濮存鑫打量一番面前站立的少年，“你就是小陈作家吧，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我家闺女很喜欢看你写的书。”
　　人家给面子，陈麟风也不含糊。
　　“濮老师您客气，我从小看您的剧长大的，您叫我小陈就好。”
　　濮存鑫哈哈一笑，“那正好，咱们人艺都是小字辈的，别人都叫我小濮。”
　　经过简单的寒暄，三人坐下来开始说正事。
　　“存鑫，电话里说的很清楚，小陈手里有个新写的诗歌，想要跟你一起出个朗诵节目。”
　　王锐把陈麟风参加艺考时的表现，和当时老师给出的评价大致描述了一遍。
　　末了，总结道，“老濮，这诗歌是小陈自己写的本子，他台词功底也不低，跟你配合，正合适，我觉得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濮存鑫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手指在座位扶手上不停敲打。
　　他本心对这件事不排斥。
　　这个小陈作家近几年十分火热，从事的还是写作这样的行业，从地位上来说，也不存在谁带谁的问题，顶多他资历更深、年纪更大一些。
　　单以影视圈来论，让他带新人，只要是好孩子，他没什么意见。
　　诗歌本身他也看了，十分欣赏，拿到春晚的舞台，一点不显得低级。
　　然而濮存鑫对这个少年的台词功底不是很放心，毕竟是可能上春晚的节目。
　　正常来说，只要稍微有点基础，这些日子努努力，也能给他提上来一些。
　　但如果两人差距太大，需要他来过度迁就，或者最终呈现出明显的不合拍，导致效果不好，那是他所不愿意的。
　　“这样吧，”濮存鑫往扶手上重重一拍，下了决心，“小陈先上台试试功力如何？”
　　他紧接着解释道，“不是我托大，看不起人，而是我需要了解一下小陈的水准，好评估一下，需要练习的时间。
　　你们也看到了，我这边也在排戏，工作这方面我得协调好。”
　　王锐面露不满，合着我前面都白说了，这是怀疑自己学生水平不够呢。
　　陈麟风也看出了。
　　不过年纪小就是容易受质疑，哪怕他给人的印象是个天才，也免不了。
　　毕竟他更多的高光表现是在写作上，表演方面，还没有让人信服。
　　“濮老师心存疑虑也正常，那我这就献丑了。”
　　陈麟风径直走上台去。
　　刚刚排戏的几位演员刚换完戏服还没散，这会儿看见一个小伙子上台，都好奇的看着他。
　　“有好戏看了。”何兵往台下一努嘴，“喏，咱们濮院长，那个是王锐王导，都是大佬，等着这小伙表演呢。”
　　吴钢斜了他一眼，“台上的也不差，那是陈麟风，听说过吗。”
　　“嚯~他就是陈麟风啊，那我当然听过，前几个月那动静，简直要翻了天，不知道反倒不正常。”
　　何兵厚着脸皮凑到濮存鑫身边，“濮院，这是整哪一出？小陈作家怎么上台了？”
　　“他要搞一个诗歌朗诵，嘘，先停，要开始了。”濮存鑫制止小何继续问下去。
　　台上的陈麟风先清清嗓子，确认没问题，开口说道，“各位老师，我要朗诵的诗歌题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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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一整段朗诵，还是嘴快的何兵先说话。
　　“这诗歌听着有味道，怎么以前从来没听到过。”
　　“小陈自己写的，”王锐回答道。
　　他迫不及待的问，“小何，你感觉这段朗诵怎么样？”
　　“不是，你先等等，这他自己写的？”
　　“嗯啊。”
　　“嘶，”何兵倒吸一口凉气，“这我评价不了，人这诗歌得让那些专家来评。”
　　王锐白了他一眼，“谁让你评诗歌了，我是问这朗诵的台词水平怎么样。”
　　这能说得上话。
　　何兵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这台词水平，估计得有我10年前的水平。”
　　这话看似狂妄，其实是对陈麟风的夸奖。
　　何兵在10年前，已经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话剧奖项，陈麟风这样从小自己练的，能有这样的水平，已属罕见。
　　以后的大部分年轻演员，估计一辈子也达不到这样的程度。
　　“过于自信了不是，”
　　刚才也跟过来的吴钢说道，“这个少说，得有我10年前的水准了，还是要比你10年前的水平高一点的。”
　　“嗨，你这人，怎么净拿资历压人。”
　　两个人在一边斗嘴。
　　濮存鑫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两个同事没说错，水平确实是不错。
　　考虑到他的年纪，可以说得上优秀了。
　　濮存鑫不出声，一旁的王锐可不会放过他。
　　“这样的表现，怎么样？我都说了，艺考的时候，负责考试的老师们都在夸他的台词。”
　　王锐得意的说道，“我们燕影也是能出好演员的。”
　　“是好演员，就是这风水怎么看怎么不正，一个导演系的好演员，听着就这么怪。”濮存鑫腹诽道。
　　“行了，别挤兑我了，知道你们燕影出人才了。”
　　唯一担心的点已经被解决了，濮存鑫当然不会再推托，他顺理成章，答应了合作。
　　陈麟风接下来，基本上是在学校和人艺两头跑，每周至少两次，在人艺接受濮存鑫的指导。
　　虽然他从小就有练习，但毕竟年纪小，经验不足。
　　濮存鑫这样的话剧大拿的指点，对他提升很大。
　　不仅如此，陈麟风没事的时候，也会在人艺看其他演员表演，有时还会找一些人请教。
　　梁贯华也是人艺的老人，他第一次去的时候没有见到，后来接触就比较多了。
　　因为在钱燕秋家已经有过交流，陈麟风找他请教比较多，偶尔何兵闲着没事凑热闹，也会提一嘴。
　　最近陈麟风的问题主要集中在两个表演学派上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