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告别赵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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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雷在告别收养他长大的赵姨之后，长途跋涉，从村里来到城里。[ ]他要在城里，打出一片天下，让赵姨过上好日子。
要说这王大雷，命也够苦的。6岁时，父母因感情不和而离婚。父亲带走了大他两岁的姐姐，他只能与母亲相依为命。8岁时，母亲去镇里办事，再也没有回来。从那时起，大雷就成了没有爹妈的孩子，一个人独守着破破烂烂的四合院。
王大雷从此开始了乞讨生活，东家一块馍，西家一碗粥。不出两个月，他明显地消瘦下来。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在学校里读书。他却只能站在教室外面，拿着捡来的废纸和铅笔头，边写边念。
王大雷讨饭到赵金花家里，金花看这孩子实在可怜就收留了他。赵金花不但给他做好看的衣服，还供他上学。大雷也很争气，每年都被学校评为三好学生、优秀少先队员。不过，伴随大雷成长的还有小伙伴们的冷言热讽，他们说大雷是没有爹妈的孩子，是被人家收养的一条狗，还说他和“扫把星”生活在一起，将来也是短命。大雷从小就不示弱，总是和那些个孩子打得鼻青脸肿。他发誓，将来要学一身好功夫，保护赵姨，收拾那些小看他嘲笑他的人。
12岁的时候，王大雷便和村里的一个老头子学习功夫。那老头子是祖传的拳术，有强烈的攻击性。大雷跟着他苦学了四年，挨过不少打，流过不少泪，受过不少伤，但终于能横刀立马。他也渐渐地成了村里的牛哥，那些嘲笑他的孩子再也不敢对着他放一个臭屁。
王大雷初中毕业考上了市里的高中，但他却打消了继续上学的念头。赵姨为了她，这几年付出的太多，他不想再让赵姨为他劳累。他上初二的时候，赵姨动了一个手术，花了一万大洋，家里负债累累，王大雷只想早点闯入社会，挣大钱养活赵姨。赵金花不同意，但她确实没有能力再供大雷上学，只能无奈地点头。
到了城里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大雷啃了几片干馍片，喝了几口凉水就开始找工作，但他对相州城特别的陌生，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夜幕降临时，他还没找到工作。不知什么时候，他走进了霓虹灯斗艳的柳花巷。这柳花巷可是有名的红灯区，晚上来这里消遣快乐的人很多，其中尤以农民工最多。
王大雷刚走到一家名叫“快乐窝”的小旅馆跟前，就有一个浓妆淡抹，打扮妖媚，穿着短裙]小,说网&的女人拦住了他：“帅哥，进去玩玩？”
王大雷在荷花村旅馆见过这种女人，他倒是想看看城里的和村里的服务有什么区别。
“怎么玩啊？”王大雷往里面瞥了一眼，发现吧台的沙发上坐了五六个穿着暴露，伏首弄姿的女人。
“玩一下30。”女人心想，这是个新手，一定要缠住他，她拉住了大雷的手。
大雷忙推开女人，苦笑着说：“这么贵啊？”
“这还算贵啊？不就是一包烟钱吗？”女人一听这话，原本欢笑的脸，立刻吊了下来。看来这小子不是有钱的主。
“那俺不进去了……”王大雷匆忙往前走。
女人大叫着：“哎，别走啊，给你便宜点！”
王大雷头也不回地跑了，他只是想了解一下价格，没想到城里的比村里的还便宜。
柳花巷有300米长，王大雷每走到一家旅馆跟前，都有人出来和他打招呼，问他住店吗？晚上还有小妹陪。他也见不少男人走进去，他们穿着并不光鲜，好像也是打工者。王大雷明白，这地方不是他呆的地方。
穿过柳花巷，他找了几家大旅馆，但价格都非常高，最便宜的一晚上也得40块。看来今晚只能露宿街头了。他来得时候把大部分钱都给了赵姨，身上只带了20块。
王大雷就在城市的街头漫无边际地走着，城市里霓虹灯的闪烁让他有些迷离。街头上的门面店放着最新的流行歌曲，他是不敢进这些店的，他只能在外面瞅瞅。店里不时走出拉着手的情侣们，他们打情骂俏，他们欢声笑语，让他愈发觉得孤独。
王大雷肚子又“咕咕”叫了，他来到一家小饭店门前，透过窗户，见里面的人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服务员瞅见他，让他回屋里。
“我想问下，你这一碗炒面多少钱啊？”
“小碗4块，大腕5块。”
“这么贵啊？”大雷第一次吃炒面还是五年前跟着赵姨去镇里，那时候一大碗炒面只有2块钱。
“这还贵啊？你去大饭店看看，一碗面得10块钱。”服务员不屑地招呼别人去了。
王大雷又去了别的餐馆，都是这个价格。他知道裤衩里的20块钱得省着用，如果他找不到工作，干馍片吃完了，这20块钱可是他的活命钱。
王大雷看人家吃得津津有味，也只有流口水的份。他拿出干馍片，蹲在一角落啃了起来。路上行人说笑着从他身边经过，却没有一个人瞅他一眼。城市的上空连星星都没有，月亮也没有山村的亮。王大雷突然有些后悔来城里，如果在家里，赵姨会做热乎乎的小米粥还有滑溜溜的拉面。吃完饭，他和赵姨一起看电视，聊聊天，但在这城市里只有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和喧嚣的汽车不时的喇叭声。
他杯子里的水也快喝完了，他硬着头皮去饭店里要水，但人家说没水。他知道不在人家那吃饭，人家不会菩萨心肠的。
不知什么时候，他来到了广场。这里人山人海，好不热闹。原来大部分人都在跳广场舞，而且跳舞的不乏五六十岁的老年人。城里人和乡下人的生活真是天壤之别啊，这个时候，或许赵姨刚从地里回来。你看那些个老太太穿得够时髦啊，他亲爱的赵姨什么时候也能穿上那色彩亮丽的衣服呢？
王大雷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浮想联翩。他看见广场一角围了一堆人，忙凑了上去。原来有个长头发的胡子拉碴的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弹琵琶，嘴里还唱着嘶哑的歌曲：
我独自打工漂泊在他乡
走在都市繁华喧闹的大街之上
闪烁的霓虹让我迷失了方向
我想起打工路上的酸甜苦辣
我就想起远方家乡的爹和娘
打工路上莫言苦啊
顶天立地要坚强
远方家乡的爹和娘
你们现在是否安康
儿在异乡思念着你们
你们也不要把儿太牵肠
你们可知道儿子在思念家乡
等到儿有所成就时啊
再来好好的孝敬爹和娘
让咱们团团圆圆过上
幸福美满的好时光
男人唱得悲伤，唱得凄凉，他身旁有个广口瓶，不时地有人往里面撂钱。不过都是五毛一块，即使瓶子满了，也没有多少钱。
王大雷虽然才来城里一天，但他和这位卖艺者感同身受。他想和这位大哥聊聊天，但又不知说什么。在这个城市里，有很多像他们一样的打工者。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种，王大雷迈着疲惫的步伐来到一个小公园里。他刚坐到石板上，就看见两个小青年正在疯狂地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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