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图书馆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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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之中，正在闭目养神的炙风林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他睁开眼，将声波捕捉调整到最大，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
但让他意外的是，装甲没有捕捉到什么比较明显的声源，甚至根本没有监听到什么超过阈值的声波。也就是说，那个声音是不存在的。
不存在的？
炙风林皱了皱眉，难道是什么幻听？但身体检测系统没有发现大脑的异常活动，这又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心灵对话？就像以前盖勒克斯直接用神经信号传话一样。
想到这，炙风林扫描了一遍周围的生命体。不过就和之前一样，依然是什么都没发现，整片废墟之地除了他们三个就没其他活物了。
不管是什么玩意，反正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不如仔细研究一下，说不定意外就获得了什么突破。
于是，他开始仔细的分辨起那个声音。
终于，经过反复的聆听和分析，炙风林发现这个声音一直在重复一个词「错误」。错误？什么的错误？怎么错了？
这似乎和普通的心灵交汇不同，炙风林试着用精神同步的方法与对方进行对话，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而进入神识海也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地方。就像这个声音是根植于灵魂一样，不来自于任何外部的信息，而是直接在自己的意识中进行操作。
难道是那个神秘人？
除非是浮游星妖级别的强制精神入侵，否则他还真有对付的办法，神经网络系统可以将大脑内的神经信号固化为只读状态，任何不从灰质或者脑干内部发出的信息将一律被神经网络过滤拦截。
这种神经防火墙的概念起源自24世纪末期，神经接入所带来的高度真实的虚拟现实使得各种犯罪和恶意手段出现在世界上。在接入外部模拟神经信息以获取海量信息或者畅游虚拟世界之时，这种防火墙可以将恶意的，会造成使用者身心受损的有害信息过滤。到了后来，这一系统被进一步升级为神经信息防御技术，可以主动拦截各种外部神经接入。
只是到了浮游星妖启动侵袭者计划之后，依靠处于宇宙极限的生物学能力，浮游星妖强大的神经电可以碾压性的冲破神经网络的脆弱防御，一切软性防火墙都被证明没有任何阻拦效果，只有从物理上阻断信号才行。不过这也使得神经网络又经历了一次升级，因为就算挡不住侵袭者，阻止普通浮游星妖进行的精神干扰还是可以的，这也另一方面证实了它的重要性。
而正因为如此，如果炙风林启动了神经信号固化模式，即使是美铃也无法进入他的神识。而在心灵壁垒上，除了盖勒克斯将无人可以触碰他的意识。
不过暂时还不需要这么做，启动神经固化只要一刹那，以自己目前的神经强度来说，应该不会还有谁能瞬间控制自己以至于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他也很在意这个“错误”到底是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炙风林似乎又听出了“契约”和“抢夺”两个词，他注意到这三个词都是英语，这让他有些在意。
终末之子所说的话是日语，但稍微有些别扭，不像是常说的样子。而且她也的确在说话中有时候会夹杂着英文的样子。
但炙风林隐隐听到的是完完全全的英语，从数据库的角度来说还十分标准。虽然由于不清楚所以听不出口音，但似乎是曾经标准英语国家所使用的语言。
一时半会想不出其中的缘由，炙风林只能暂时放下这方面的思考，转而考虑起追踪神秘人和离开这里的事情。
电话里所听到的那个声音是当初那个接待员的声线，而终末之子并不是这个声音。而且终末之子说话有种奇怪的感觉，电话里则十分流畅，基本可以确定不是同一个人。
那也就是说，接电话的人当时应该也在这个世界。
但随着终末之子对镜泽暗面的吸收破坏，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安全的躲藏之地了，所有的房屋都崩塌了，难道那个人已经在地面的撕裂和剧烈的震动中死了吗。
虽然那是敌人，但炙风林一点都不希望她死，至少不希望她死的那么快，还有大量的情报需要从她嘴里撬出来，如果她死在这里，就等于又一条重大线索断了。
“美铃，早苗小姐，我们得去找个人。”想到这，他知道不能再拖了，必须速战速决，“那个接电话的家伙，她应该还在这个世界。”
“诶？刚才这样的的震动……”早苗愣了一下，然后想到了一个问题。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炙风林的表情很坚决，“她很重要，关系到整件事的真相。”
“嗯，我来帮你吧。”美铃扭了扭拳头，终于可以找点事做了，一直在这坐着没什么事好做，太无聊了。
“地面迸裂成这样，正常的金属制品应该都七零八落了，但电话线这种比较细的长条结构顶多断成几节。就从这周围开始，我探测一下周围的金属反应，然后也许可以根据地下金属成像继续顺着电话线追踪下去。”炙风林思考了一下，这大概是最好的办法了，漫无目的的瞎找也不是个事，只能寄希望于对面没乱跑了。
一轮扫描成像后，炙风林还真在地下发现了一条单独的金属线，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个了。见搜寻有结果，美铃和早苗也松了口气，赶紧跟着炙风林朝着线的方向追了过去。
永恒的夜幕之中，只有装甲射灯的光芒划破黑暗，它就像无尽绝望的一丝希望，在这破碎的大地上缓慢而又坚定的前进着。
就在三人向着一切的真相追寻而去的同时，在一片淅淅沥沥的小雨中，稗田府的大门被敲响了。
“大小姐，有一位自称是您朋友的人求见。”
管家来到书房的时候，阿求正在对着一卷长长的纸沉思，手上的圆珠笔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落下过，脸上也难掩疲惫之情。
“大小姐……？”
注意到阿求的状态不太好，管家有些担心地问道。
“……让他进来吧。”阿求沉默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说道。
“明白了，大小姐。”
虽然不明白阿求发生了什么，但大小姐的话是不能置疑的。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退出了书房，将门带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地又开了。
“阿弥，真是好久不见啊。”来人微一抬手，书房的门自动关上了。
阿求的目光面前长长的书卷上抬起，落在了对方的身上。那是一袭黑色的长袍，来者的面庞隐藏在兜帽下的黑暗之中，看不到一丝一毫。
“我是稗田阿求，不是阿弥。”阿求将书卷随手合上推到一边，“请坐吧。”
见阿求没有什么反应，来者似乎有些意外，但他还是坐了下来，就在炙风林曾经坐过的那张椅子上。
“看起来你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我一开始就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和你脱不了关系。”阿求摇了摇头，太明显了，不可能想不到。
“但你还是没有说出去。”他的声音异常的平静。
“我想给你一次机会。”阿求转过头去，他不想再看到那片漆黑的阴影，“住手吧，还来得及。”
“没可能的，阿弥。”他微微摇了摇头，“一百年了，我等待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所以呢，血流成河你才高兴吗？”阿求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但很快，她就像是放弃了什么一样，陷入了沉默。
“我做的是祸在当代功在千秋的事，你不会不明白吧。”他苦笑着，为什么没人理解自己呢，连阿弥也这么认为。
“我明白！但不应该是这样的方法！”
一时间，书房中寂静无声。
“阿弥，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天坚持了多久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阿求捂住自己的头，“所以，住手吧！快住手吧！为了所有人，我们还有很多方法可以实现那个目标！不需要变成现在这样！”
阿求话一出，他的表情忽然变了，变得冷漠，又夹杂着一丝痛苦。
“很多方法……？如果有很多方法，这一千年我们会甘于落到这种境地却无人站出来反抗？如果有很多方法，我们会白白让那些人死无葬身之地却只有无能为力的哭泣？”他的声音颤抖起来，“阿弥，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是娇生惯养的稗田家大小姐，你可以衣食无忧的过着安全舒适的生活，但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
他站起来，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方玉块，然后把它放在阿求面前。
“这么大一块玉，你知道要在哪才能挖的到吗？”他转过身，伸手拍在了墙上那张地图的一角，“距离这里要三天路程的地方，你觉得要在这么远的地方往返，会死多少人？”
阿求没有说话，也无话可说，她本有满腔的反驳想说出来，但此时却根本开不了口。
“你用的东西，都是沾了血的！”
“不要说了！”阿求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没能做好这个稗田家的家主，是我无能！但我求你，不要继续那么做了好不好！你所做的到最后不会是拯救我们，而是害了所有人啊！”
“……”
望着哭泣的阿求，他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阿弥，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走了。这次我来只是为了向你道别的，毕竟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说不定从此就永别了。”他摇了摇头，推门而去，“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是过去你告诉我的，现在，该我告诉你了。”
“如果我要把你的身份说出去呢。”
阿求知道阻止不了他，但也许这样可以让他有所收敛，她也不想最后事情变得太糟，但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
“阿弥，还记得上一世你最后看到的是什么吗。”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不想杀你两次，但如果会影响到我的目标的话。”
“我还会下手，哪怕杀了你最痛苦的是我自己也无妨，因为一切痛苦都是暂时的。当你再度回到这个世界时，我会让你看到属于我们自己的盛世。”
说罢，他纵身一跃落在了不远处的屋顶上，只是一眨眼，就从阿求的视线中消失了。
阿求苦笑着，任凭泪水打湿脸庞。一切都到此为止了，是自己的无能换来这样的结局，果然稗阿礼之子就是一种诅咒，而背负着这样诅咒的自己，注定会为一切带来灾难。
这么想着的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手帕包着的银色小刀。她抽出刀身，望着锋利的刀刃沉思了许久，最后轻轻地把它放在了右手的手腕上。
……
“帕琪，准备的怎么样了。”
红魔馆大图书馆，一身暗红铠甲的蕾米莉亚有些不耐烦用指节敲打着桌面。而在她的一旁，公国魔导师帕秋莉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眼前的一个庞大的法阵，而在法阵的中央，一个双翅挂满了七彩水晶的身影正蜷缩着躺在地上，似乎早已陷入沉眠。
“……神绮给的神力很有用，之前我每次都会被挡在芙兰的内心之外，但这次能够突破进去。”帕秋莉凝视着芙兰朵露的翅膀，声音有些迷茫，“但不知道为什么，进去之后是一片空白的，没有看到什么诅咒或者腐化的痕迹。”
“怎么回事，神绮不是打保票说可以解决问题的吗。”蕾米莉亚的表情微微有些发怒，虽然她也知道事情肯定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那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发现吗。”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诅咒可能埋藏在更深层的内心中，那要进去就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还有一种就比较麻烦了，”帕秋莉看起来有些踌躇，“如果芙兰的病不是我们当初想的混心咒，问题可能就要大得多了。”
“那到底还有什么可能！”蕾米莉亚听的一股火气冲上心头，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做出了那么多妥协，结果现在就是这结果？
帕秋莉看了一眼蕾米莉亚，转身暗暗叹了口气。
将近一年前，也是因为蕾米想要用搞什么血祭来解除芙兰的诅咒，结果逼走了美铃，为此她三天没有出房门，最终也没把计划继续下去。现在又因为芙兰的问题让她大发雷霆，接下来几天指不定又有谁会遭殃。
帕秋莉不是不能理解她作为一个姐姐是怎么想的。
几百年来就只有一个妹妹与自己相依为命，结果却在几十年前的一个夜晚芙兰忽然无法控制住自身的力量造成了可怕的破坏。在那之后她的状态也是一直时好时坏，直到几个月前，芙兰的病情再度恶化，甚至连最亲的姐姐都能痛下杀手。
那一刀真的给了蕾米至今无法磨灭的伤痛，哪怕身上的伤早已痊愈，心里的痛却让她痛苦不已。她知道芙兰的状况很有可能一直在持续恶化，如果继续下去，也许最后自己能做的只是用全部力量为她的生命画上句号，而也只有这样才能终结她可悲的一生。
“蕾米，着急没有任何用处，现在除了冷静的等待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实在不行我们就请神绮为芙兰创造一个新的身体，将灵魂转移过去吧。”
蕾米莉亚一愣，这倒是一个办法，但也许芙兰会失去原来的力量，甚至会缩短寿命，但总比走向疯狂的自我灭亡要好。
如果实在不行了，就这么办吧。
“只是我们必须先弄清楚这个病是身体的还是灵魂的，如果是灵魂的话……”
“一定是身体上的！”蕾米莉亚突然大喊道。
“蕾米……”
“这是命运！我已经看到了！”她表情激动地喊着，“我已经看到了！就是身体上的病……没错……可以治好的……”
帕秋莉没有说话，她知道此刻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只有竭尽全力为芙兰解除病痛才是现在唯一需要做的……
轰的一声巨响，就在帕秋莉转过身的一刹那，一场猛烈的爆炸就将她震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倒在地。而她的面前，那个原本蜷缩在地上的身影已经远远地飞了出去，现在正倒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蕾米，这是……”
尽管是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但帕秋莉还是看到蕾米出手那一瞬间的动作，芙兰是被蕾米一枪打飞出去的。
“……芙兰，芙兰她想咬你……”蕾米莉亚看上去有些惊魂未定，就在刚才那一刹那，原本躺在地上的芙兰忽然一跃而起扑向了背对着她的帕秋莉。而就在那一瞬间，完全没有犹豫的，她伸手就是一枪把芙兰砸飞出去，丝毫没有迟疑和思考。
“芙兰怎么会醒过来的？我们已经用了最大的安眠法印，起码可以睡到明天……”帕秋莉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这完全不符合常理，这才两个小时不到，芙兰怎么可能就突破法印限制醒过来！
“离开这里……”蕾米莉亚面带惊恐地看着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的芙兰朵露，以及她那双赤红的双目，手上不由自主地再度凝出一把长枪，“快，离开这里！我来解决这个问题！”
帕秋莉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现在的芙兰不对劲，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们一起把她再封印起来就好了！”
“快出去！现在的芙兰……让开！”
话音刚落，又是一柄血色长枪从蕾米莉亚手中疾射而出，将猛扑而来的芙兰砸退了好几步。
帕秋莉也是表情骤变，这才刚刚苏醒一分钟不到，战斗力忽然就又翻了好几倍，蕾米一枪居然只能让她后退几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不能再犹豫了，现在的芙兰破坏力极为强大，要避免影响到红魔馆其他地方，而且还得保护蕾米不受伤才行。
不等芙兰朵露反应过来，帕秋莉伸手两道五道魔剑骤然轰出，将她锁在了地上。接着将双手一分，身边顿时出现了七颗色彩不一的晶石，一层隐隐的魔力护盾也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贤者之石全防御模式，七曜之力相生相克，每当受到攻击，贤者之环就会用克制其的一种力量进行防御，可以以最小的消耗产生最大的防御效力。
“幸好我准备了两颗。”看了一眼旁边的蕾米，帕秋莉不由地苦笑了一声，伸手一挥将另一块石头抛向了蕾米，它也迅速分化成七块晶石环绕在蕾米身旁，“我们开始吧，反正这样的事情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蕾米沉默着点了点头，但她心中很明白，这次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她们已经触碰到了芙兰心中那个病根最本源的存在，这使得它开始狂暴起来，试图让芙兰打破她们的努力。
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声怒吼，蕾米莉亚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紧接着，刚从魔剑阵中挣脱的芙兰就被她一拳砸到了对面的墙上。由于墙上有着魔法力量的保护，这猛烈的一击没有让她嵌进去，而只是弹落到了地上。
“芙兰！给我醒过来！”她大声的喊着，想要唤醒那个真正的芙兰，那个与她不可分离的亲生妹妹，斯卡雷特的最后血脉。
但是回应她的却是如列车撞击的一爪，芙兰看似瘦弱的手臂挥出了足以让最巅峰状态的她感到威胁的力量。这一击直接把她从大图书馆的尽头砸到了门口，尽管在贤者之环的保护下她没有受到一点伤害，但那股力量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尽管吸血鬼也是以力量著称的种族，但蕾米莉亚的极限状态也就是将近百吨的冲击，而芙兰那看起来力道并不大的一拳起码打出了四五十吨的力量，以至于即使是魔法保护的地面都被这一拳下急速后退的蕾米莉亚刮出了两道沟壑，触目惊心。
“帕琪你要小心，芙兰的情况很不对劲……”她用力一握拳，真正的冈格尼尔出现在了手中，“我必须动真格的了，保护好自己！”
呯的一声巨响，双方极速突进产生的音爆在图书馆空间内炸开，让帕秋莉表情一抽，她赶紧给自己上了个静音法印来保护自己的耳朵。事实证明这是最正确的选择，仅在几秒钟之后，几十声爆响从图书馆的中央传来，这是双方的武器在极高的速度撞击下产生的冲击性爆音。冈格尼尔和莱瓦丁如火蛇与血龙互相咆哮厮杀着，血焰和烈炎缠绕在一起，迸出无数耀眼的火花，火星在阴暗的图书馆中如耀眼的星辰般从半空坠下，就像一阵万年罕见的大型流星雨。
在经过一轮猛烈的斩击后，蕾米莉亚和芙兰朵露手中的利刃死死地咬在了一起，双方较力半晌，最后还是蕾米莉亚更胜一筹，将芙兰朵露远远地推了出去。
“给我醒过来！”
蕾米莉亚咬着牙怒吼一声，接着全力一枪掷出，芙兰朵露被这一枪远远轰飞。冈格尼尔在巨大的力量下洞穿魔法防御，四分之三的枪身都没入了墙体，而芙兰朵露更是直接被钉在了图书馆尽头的墙上。
芙兰朵露缓缓地抬起头，双目的红光有所消退。她望了一眼胸口的长枪，双手费力地搭在上面，忽然猛一发力，将长枪拔出来一节。
鲜血汩汩地从伤口流下，而她却毫无反应，就像没有痛觉一样，一节一节地把冈格尼尔从自己的胸膛抽出，最后重重地跌落在地。
看到芙兰朵露身上的伤口，蕾米莉亚的心在滴血，那是她造成的，她从来没有对芙兰下过这么重的手，但是现在却……
但就在下一瞬间，那柄属于她的长枪就再度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被以超越她极限力量所扔出的冈格尼尔带着撕裂一切的力量朝着她的面门疾奔而来，尽管这一枪没有带上任何恶魔或者鲜血之力，但仅是纯粹的力量就已经让她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如果命中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凭借吸血鬼极限的反应速度和移动能力，她猛地一个侧闪躲过了这一枪，枪棱刮起的阵风斩断了她的发梢，稍有偏差就会从她的头部正中央穿过。
但仅是刹那间她就意识到了一点，这一枪……不是朝着她的。
她猛地一回头，冈格尼尔已经到达了帕秋莉的身前，在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冻结了，她的意识在无法想象的一个时间间隔内停滞着，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除了那柄即将洞穿帕秋莉的长枪。
贤者之石，应该挡得住的吧？她呆呆地想着。
没有任何声音传来，爆炸声、撕裂声、撞击声，都没有。
就像那柄枪不曾存在过一样，在以连自己都无法阻挡的可怕力量飞行了短短百米的距离后，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玩的太过火了，帕秋莉。”神绮松开指尖捏着的冈格尼尔枪头，声音平淡地告诫着这位魔法使的后辈，就如同曾经责备为了搞魔法研究而弄坏万魔殿的法歇尔一样，“安眠法印不能封住身体内有诅咒的人，这是最基础的知识。”
她微一抬手，冈格尼尔再度升起，又忽然一分为二化作两道幻影。紧接着两道残影以肉眼完全无法捕捉的速度轰出，在洞穿了芙兰朵露的头和心脏后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了。而芙兰朵露也终于倒了下去，看起来再度陷入了沉眠。
“好了，她现在真的睡了。”神绮的表情有点意外，刚才幻影穿过芙兰朵露身体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让她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真不简单。”
说罢，神绮一摆手，真正的冈格尼尔落回了蕾米莉亚的身旁。
“我会派一位大魔导师来辅助蕾米莉亚小姐继续这个工作的，以后不要再让帕秋莉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神绮淡淡地说道，“希望你稍微明白一点现在的状况。”
蕾米莉亚沉默半晌，接着点了点头。
虽然很不服气，但神绮所展现的力量的确让她兴不起半点杵逆之心，更何况这次也的确是神绮救了帕秋莉还封印了芙兰，以后的话还得依靠她的力量才能让芙兰恢复正常，
但是让她很奇怪的是，神绮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难道是感应到了帕秋莉的危险？但要帕秋莉真的重要到需要神绮亲自出马来保护的地步吗？
不管怎样，蕾米莉亚隐隐感到事情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这背后可能有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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