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倔强的不吃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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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婶子,小贤子这样子乱搞,你都不管管?”
“是啊!今年的赋税怎么交,你可要好好的思量一下啊!”
“小贤子这下子可是是昏头了!”
云贤刚刚回家,就看到一群人围着奶奶七嘴八舌的诉说着他的“罪状”。
“小贤子长大了,这个家自然也就是他作主了。”奶奶笑呵呵的说道,“况且,他现在可是县尉。赋税也不过是一点小事”
看着奶奶脸上的骄傲,和毫不掩饰的嘚瑟,云贤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这才是一个正常村妇该有的样子。
群情激愤的样子,云贤还是要躲躲,他可不想被一群人围着喷口水,他也不喜欢这种吵闹的场景。
悄悄从家门口溜走,百无聊赖的闲逛,不多时却来到了村头的小河。
矫健的身影在水里滑动,本来,就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可惜,不怎么帅气的脸庞,给人的映象大打折扣!
“还抓不住你!就不信了!”
“哎,还真敢跑!”
河里砸起了无数的水花,气喘吁吁的才把一条拇指粗细的鱼捧在手里,云贤看着他那白森森的牙齿,真怕下一刻,一条小鱼就会被他生吞活剥,喂进嘴里。
为了阻止让人恶寒的举动,云贤只能喊道“大虎,在干嘛呢?”
“贤哥儿!”大虎手一顿,一条小鱼以悬空转体七百二的优美姿势,鲤鱼跃龙门!它逃出生天,获得了新生。
“哎吆!我的鱼!你别跑!让我吃了吧!”大虎惨叫道。
“大虎,整天没事干?抓鱼玩?”云贤靠在那颗大树,问道。
“贤哥儿,你是不知道,刚刚那条鱼可狡猾了,我抓了好久才勉强抓住,这下又跑了!”大虎游了几下才上岸,湿哒哒的短裤,毫不在意的坐在地上,兴致勃勃的说道。
“嗯。”云贤拽了一根苟延残喘的绿草,心不在焉的说道。
“贤哥儿,你是不知道,现在的鱼不知道为何越来越少了,但是,我下水就能捞到鱼,每天随随便便的就能拿到两条。”大虎有些显摆的说道。
手里的两条鱼从脏兮兮的水塘里捞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的空气,它们希望的其实是水的滋润。
“现在二虎经常在家呆着吗?他还和你一起捞鱼打猎吗?”云贤漫不经心的问道。
大虎语塞,没落的鱼扔回自制的小水塘,那是当初他和二虎一起弄出来的。
一个人还在原地踏步,还在保持着往日的生活,尚不知,生活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当他抓鱼累了的时候,看看往日的好兄弟,却发现,早就看不到他的背影了!
眼光不同了,所追求的东西就不同,就不会有共同的话题了。
两条路,两个人,亲兄弟,本来应该是永远的兄弟。
“那个寡妇家,你还偷偷的去吗?”云贤找个轻松的话题问道。
大虎垂下脑袋,声音有些没落道“前天,二虎回来,好久不见看不透他了,本来提议和他去看看的,他说帮里还有事情,扔下几贯钱给家里,就离开了。我一个人,没敢去,没人望风怕被抓住。”
“哈哈哈!”云贤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
大虎静静的看着他,忽然,云贤神色一整,问道“大虎,你怕死吗?”
“我……”大虎喏喏,不知道说些什么。
云贤拍拍他的肩膀,离开了。
在一起的兄弟,才更可能活下去!没有谁拉谁后腿的说法,齐头并进总比独木难支强。
虽然,云贤非常想要看看,一个被生活磨练,拥有前进资源,和一个被生活劈头盖脸打成的麻木者,最后结局的差异,但是他还是狠不下心!
一个伟大的实验,两个合适的载体,在时间的催化下,实验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甚至很多人都希望是这样,包括他的父母,如果是实验疯子,一定会非常高兴!可是,云贤终究还是太看重感情了,操控不了自己的心脏!
刘家,挥去阴霾,这也是普通的一个小康之家。
“云小仙人,来了?”刘老实满手的鲜血,正在处理猎物。肉肉在旁边流着哈喇子,这货现在已经混脸熟了,自己家刘家随意的跑,一些不要的动物内脏也都进了他的肚子,现在皮毛看起来都是溜光水滑的,狼,天生就是吃肉的。
云贤苦笑,欺骗是一个不好的行为!云贤告诫过刘老实,不要一个劲的叫他小仙人,会折寿的。刘老实却依旧如此,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刘叔,忙呢?”云贤笑着问道。
“今天运气不错,云小仙人一定要留下吃个便饭。”刘老实憨厚的笑笑。
“好久没尝刘婶的手艺,想念的紧啊!尤其是炒肉片更是一绝!可比丫头做的好吃多了!”云贤笑着说道。
“云小仙人喜欢,那我就多做点,吃个够!”虎妈不知何时出来,端了盆水,笑呵呵的说道。
“在理!在理!”刘老实洗洗手,手干净了,盆里的水,红了。
云贤脸色变换不定,盯着肉肉看了好久,才决定和刘老实谈谈,一听说是谈大虎的事情,虎妈也想进去参谋参谋,刘老实罕见的发火,骂道,男人的事情,女人瞎掺活什么!
或许,是他心中知道了些什么。
一个家里,大事还是男人做主,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女人在心理上,还是有缺陷的,男人可以心狠,女人却不能,因为那是她的孩子!
拒绝,或许是好事,云贤想到。
屋子里,云贤和刘老实细细的讨论着没有营养的话题。云贤慢慢的变得虚伪起来,这就代价?刘老实从来没有把云贤看成普通的孩子,云贤也从来没有把古人看成没脑子的傻蛋,依靠自己的手艺就能把豹子弄死,还不损伤一点皮毛,可以说是能力。可是一次灌醉二虎的时候,居然听说,他家里还有三头老虎皮,同样是完好无损!村子里无人知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有的埋得深,有的埋得浅,利息达成一致的时候,就算谈判成功了。
谈判是个技术活,多谈几次,比较一下对方的心底价格才行。可是突如其来的事情,打断了两个人的心平气和。
禁闭的房门被推开了,大虎灰头土脸,眼睛有一个黑眼圈,脸上青一片紫一片,衣服好几处都被划烂了,看起来非常的狼狈。
“大虎,你怎么了?”刘老实就像是护犊子的老虎,一脸的关切。
大虎脸上是属于少年的倔强,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刚刚一个人去偷看寡妇洗澡了!差点被抓!被打成这样的!”
刘老实“……”
云贤“……”
到底是少年,心中留不得一丝气愤!云贤默默的捂住了眼睛。
果然不出所料,刘老实怒了,非常熟练的脱下鞋子,把刘大虎按在凳子上,哐哐的使劲抽!非常有节奏!非常带感!少年人很倔强,一句话也不说,咬着嘴唇,泪在眼眶打转。
虎妈看着儿子闯进去,然后刘老实开揍,立马跑了进去,生怕刘老实没轻没重的把孩子打出个好歹,打猎的,下手重!下手也狠!
“刘老实,你不想过了!你打孩子干嘛?”虎妈冲进来刹住刘老实的手,怒骂道。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虎妈力气也不小啊!一般男子估计抵不住一拳之威。
“你知道这小王八蛋干嘛了吗?啊!这小王八蛋偷看村头那个克夫的骚狐狸洗澡,还被抓了!”刘老实气呼呼的说道。
“啥!居然偷看那个骚狐狸洗澡?!”这是一场接力赛,只见虎妈非常熟练的从刘老实手里拿过鞋子,舞的虎虎生威!一下一下,准确的落在刘大虎的腚上!实际操作能力,远远高过刘老实,一边打,一边骂道“你个混小子,那么多大姑娘洗澡你不看,就偏偏偷看那个克夫的骚狐狸!气死老娘了!”
云贤满头黑线,这一家子……真想拍拍刘老实肩膀,满脸天真的问他,刘大虎是小王八蛋,您是什么?!
真想问问虎妈,今天刘大虎要是偷看了别的黄花大姑娘,您是不是要敲锣打鼓,放两串小鞭炮?这真是个奇怪的逻辑。
不过为了生命的安危,云贤还是不打扰一家三口的交流了,就像一个透明人,静静的看着一切,看着虎妈刘爸交流着鞋子挥舞的方式方法,看着刘大虎一脸的倔强,痛心疾首!
大虎,你太倔强了!你吃点草吧!你嚎啕大哭吧!你再不吃草,就要饿死了!你再不哭,就是挑战父母的威严,看两人恼羞成怒的样子,请不要忘记你父亲的职业啊!
鲁迅说过,沉默啊,沉默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刘大虎终于说话了,但是他说的话,却让虎妈刘爸动作一滞!
“你们打够了吗?”
云贤眼睛一亮,听着刘大虎平静的声音,就像偷了腥的鱼,满脸的窃喜!有能力爆发,说明这个人的灵魂还没有消失,他的年轻气盛还没有被磨灭!
一块石头,在地壳运动的高压中,不小心就成了碎沫,化作数以亿记的尘埃颗粒,但是也有可能会成为钻石!
“小王八蛋,你和谁说话呢!嗯?!你看老子今天清理门户!”刘老实被刺激到G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确实,平时老老实实的孩子,却敢顶嘴了!在他的认识里,依旧以为一顿打就可以让孩子重新认识到自己。
可惜,他动手的对象错了!他应该打死云贤,大虎心中的理智已经被云贤拨撩到了罪恶的深渊,往日家传的憨厚,消失了。
愣头青的性格已经被发扬到了极致!
“你打死我啊!你打死我啊!”刘大虎好像疯了!
“我是谁?你能告诉我是谁吗?!啊!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啊!
我一辈子只能趴在地上舔土地吗?!我一辈子都要顶个刘家长子的名头低头在地上刨食?刘家长子?好大的名头!你是给我留了花不完的钱了?还是给我留下了庞大的势力?!
呵呵!只有那漫山遍野的野兽!在野兽的嘴里抢食?你说我会不会死掉?会不会有一天喂了野兽的肚子?到时候,你会伤心吗?!你会吗?!你什么都没有,你有什么能力决定我的前途?!
从小,你们什么都惯着二虎,是!二虎是我弟弟!我忍了!我能让!一口肉我给他吃!一口糕点我给他吃!我舔沫子!沫子的滋味!最后一个机会,你们也给了二虎!就因为我是老大,我是长子!
二虎拿回来三贯钱,你们围着他,夸他有能力!夸他厉害!我呢!我在劈叉!我在烧水,我在切肉!我在看着你们的笑容!我做的肉,热气腾腾的肉,他匆匆离开,你们去送他了!我那天做的肉很好吃,很香!你们吃着,却念着他的好!
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也去拼一把!哪怕死了!乱坟岗能容得下我!真的!真的!”
刘老实眼睛红了,老实人的愤怒,虎妈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父母的心被割的鲜血淋漓!
云贤一看,情况不妙,好像,药有点猛了!
来不及多想,云贤直接冲了上去,一个飞腿直接把刘大虎跺倒在地,先是噼里啪啦抽了几个耳光,力气很大,抽的嘴角都流出了血。
“你特么是不是沙比!是不是沙比!你知不知道刘二虎加入黑社会流了多少血!知不知道多少次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知不知道,他拿回钱是为了让你娶媳妇的!知不知道啊!”
抽人耳光容易上瘾,那个声音和手掌微微触电的感觉,让人从里到外的爽!刘大虎也不再挣扎了,趴在地上,怒火也已经下去了。
“你少吃一口肉而已,可你父母为了多卖点钱,一口肉都不吃!他们是不是告诉过你他们不爱吃肉!是不是!你是不是沙比!人类不吃肉吃啥!他们又不是食草动物,谁不爱不吃肉!你特么还能吃点沫子,还不知足,你父母一点沫子都吃不到!你爹为了捕一头兽,好几天窝在那里,也就是吃点干粮!喝脏水!你还要什么!告诉我!你还想怎么样!你能对你父母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是人吗!啊!你老爹当初怎么不把你射在墙上!”
举着刘大虎的脑袋咣咣的往地里杵,声音很大,肉眼可见的鼓起一个包。云贤默默的等待,都给你台阶了,还不下?难道要我把大虎整死?
“云小仙人!你放开大虎!”虎妈回过神来,一下就把云贤甩到一边去了!
云贤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力气还真不小!我客串而已,你干嘛这么认真。
“大虎,你没事吧?”虎妈擦着刘大虎的嘴角的血,摸着脑袋后面鼓起的大包,眼泪刷刷的就流。
“妈!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刘大虎也哭了,他隐隐有了向命运低头的觉悟。
“嘿嘿,刘叔,这小子这么不懂事,是不是让我帮您管教几天?”云贤跑到桌子上,倒了一杯水,给眼神有些暗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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